2002-7-14

——寒香

Happy是老公给起的名字，因为他才16天大的时候，妈妈生病了不能喝妈妈的奶而被我们抱回来人工喂养。当时我很怕养不活，就跟老公说，一定得给他起个好名字，有福气的名字，让他幸福。老公说，那就叫happy吧，听着就觉得幸福。

Happy刚接回来，一个同事就给我打电话说有个小猫想送给我，大概两个多月大，我告诉她现在Happy太小了，我怕大小猫会把它当成玩具给弄死了，请求她帮我养一个月左右，等Happy自己会吃东西的时候我就去给那个大小猫接来，同事同意了。

可是刚过了一天，同事就跟我说他们两口子都要出差，没有地方送这个小猫，希望我能提前接收他，并且愿意给送到家里来，不用我们去接，我同意了。

就这样，周五的早上，同事的老公把那个大小猫给我们送来了，当时他没有名字，我跟老公商量给他起名字的时候，不知为什么说了这么一句：“给他起个普通的名字吧，据说名字越平常越好活！”就这样，他就叫小新了。小新明显是只有一个月多一点的猫，身体非常的轻，柔若无骨的样子，我看他明显没有同事说的那样大，所以就让Happy跟小新认识了认识，Happy可真不认生阿，一见到小新就往人家的肚子下面拱，小新一开始很怕Happy，不停地后退，后来就默然地看着Happy做自己的动作，时不时地扒拉一下Happy。由于小新很温柔，所以我比较放心地让他们自己玩在一起。

小新不吃猫粮，我以为他喜欢吃幼年猫粮，于是专门去超市给买了幼猫粮，回来后给泡上水，人家也不吃：（。于是在给Happy喂奶的时候，顺便给小新也喂了点，他竟然伸出舌头舔了舔，这让我很高兴。小新的性格很安静，一声也不吭的默默地去上厕所，然后默默地到猫窝里趴着，让人看了很心疼。下午的时候，小新很自觉地去砂盆里上厕所，我突然发现他拉稀了，于是赶紧找出给婴儿治拉肚子的药喂给小新，因为以前我们家的小猫也有过拉肚子，吃了这个药就好了。到了晚上，他还是不肯吃东西，但是突然吐了起来，我们帮他擦嘴后让他去喝水漱漱口，他也不肯喝，第二天，我赶紧给送给我猫的同事打了个电话，向她询问小新在他们家的情况，对方说：“他在我们家的时候挺好的，很活泼，就吃猫粮，没有什么病啊”我告诉她小新从来到我们家就不爱吃东西，而且又拉又吐的，不知道得了什么病，她说让我给喂点消炎药什么的就没事了，末了，突然告诉我：“我在家，你打我家里电话吧！”我放下电话有点反应不过来，因为她说前天晚上他们两口子都出门，所以着急把小新给我送过来的啊，按说今天应该已经在外地了啊！算了，不管那么多，先给小新吃药吧。

可是第二天，小新反而有了加重病情的趋势，于是，我们决定带他去医院看病。我们选择了，我同事介绍的华都的宋院长，因为他是我同事的姐姐的同学，当初都是在农大学习兽医的，而现在已经作了多年的兽医了，经验很丰富，而且他们的医院收费很合理。尽管外面下着雨，我跟老公还是抱着小新，打了车去了医院。
医生先给小新抽了血去化验，看着宋医生抽血的时候竟然能从小信细小的胳膊上一针就扎准，我很庆幸自己选对了医生，这要是扎上两三针，小新得多受罪啊。化验结果出来后，我很是吃惊，医生说小新得了猫瘟，恐怕救活的希望不大！我想起同事曾经告诉我，这位医生曾经一针救活过马上就要死的猫，于是恳求到：“你曾经救活过垂死的猫，他的情况比那个猫好多了，我相信你一定能给他救活的，你就努力一下吧！”医生说，那个是大猫，当然好救，这么小的猫得了猫瘟的，几乎没有存活的可能，但是我还是坚持要治治看。于是医生就给小新打了点滴，然后注射了血清，他说打三天血清和点滴，然后就要自己保养了。由于我是第一次碰到有猫瘟的猫，所以什么主意也没有，一切听医生的。

知道小新得的是猫瘟后，我们立即将Happy跟小新隔离开来，但是心中也惴惴不安，毕竟他们在一起相处了将近两天呢，恐怕已经给Happy传染上了。

就这样连着给小新打了三天点滴和血清，每次都是扎的同一条胳膊，因为另一条胳膊医生扎不进去，算起来，小心一共挨了4针，但是他不见好也不见坏，每天都是蔫蔫的，不吃不喝，拉稀、吐，我们每天都强制的给他喂掺了维生素、孝母片、婴儿拉肚子药的葡萄糖水，他仍然过着厕所到猫窝的两点一线的生活。每当他在猫窝里安静地趴着的时候，我就会跟他聊天，我告诉他：“你的名字叫小新，是因为你太弱了，你要像动画片里的小新一样，活泼健康，不怕困难，把身体里的病病赶出去。”我真希望他的意志能战胜他的病。
在这期间，我又给那个送我小新的同事打了电话，我告诉她小新得了猫瘟，救活的希望不大，而且Happy也很有可能会被传染上，很有可能会无辜送命。我希望她能告诉我小新到底是不是买的。她终于告诉我，小新是别的人送给她的，在送给她之前已经转过很多次手了，但是到每一家都呆不长，一般都是2、3天，就会被送给一个新的主人，算来，我是养他时间最长的了。但是她仍然不承认事先知道小新有病，我也不想跟她争下去了，因为无论如何地求证和争吵，都改变不了小新甚至Happy的命运。

周四的早上，同学给我打电话，说她在网上查到了以前有人的小猫得了猫瘟给救活的例子，她说，那个猫有一斤半重，我听了不禁心疼起来，我们的小新，在宠物医院打点滴之前称了只有5-6两，打了点滴才只有不到9两重，这么瘦小体弱的猫米，竟然得了这样的不治之症！于是给医生打电话，向他询问医院里有没有营养膏卖，医生说他下午去别处出诊可以给我送过来，我就让他顺便给小新看看。下午，医生来之前，小新突然来了精神，自己去喝水了，然后也不像往常那样只在猫窝里趴着了，竟然在地上来回溜达，还不停地跟我说话，我欣喜地告诉同学，小新有好的迹象了，大家都很高兴。医生来了以后看到小新的表现也说：“看来能活下来，问题不大。”于是我给小新喂了很多营养膏，又给他灌了一针管的婴儿米粉，小新自己跑到水盆边喝了好几次水，我们都很兴奋，以为从此他就能渐渐地好起来。

晚上，我去跟以前的同时聚会，很晚才回家，发现小新不像下午那么活泼了，但是还是不停地说话，我以为他要好起来了，还跟老公说：“你看小新，有劲儿了，还挺唠叨地。”谁知，第二天早上，小新就趴在窝里不动了，虽然还没有死，但是眼瞅着就不行了，我很不死心地又给他灌了些葡萄糖和营养膏，期盼着他能缓过来，但是，我终于没有如愿，就在我跟同事通电话研究小新的病的时候，他静悄悄地死去了，我放下电话，以为他睡着了，去抚摸他的时候才发现，原来他已经一点呼吸都没有了！

在这一刻，我觉得我的呼吸好像也要停止似的，我很不相信眼前的一切，在我养猫的纪录中，这是第一次死亡，我从没有想过在我的这么诚心的看护和救治之下，他竟然还是这样毫不眷顾地走了，回想前一天，小新的活泼难道是回光反照？难道他知道自己不久于猫世，有很多的话要跟我说，可惜我不懂，我一句也没有听懂。小新会跟我说些什么呢？感激？无奈？痛苦？满足？我希望他是告诉我，他来世会做一个受保护的大老虎，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在知道他生病后全都不负责任地推给别人，从而延误了治病。想起当初起名字时说的话，仿佛一种预言，或是一种暗示，冥冥中，有那样一种力量，让一切似乎都是巧合。

如今，Happy也已经不在了，从发现他精神不好到死亡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，他们都太小了，抵挡不住这样的天灾人祸。这片祭文写了好几天，因为每次想到当时的情景，都会忍不住落泪，无法继续。但愿在我的生命中，只有这两只猫的死亡记忆！